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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| 张吉龙 编辑|安心

2018年初,趣店CEO罗敏在“我是罗敏”的微信公众号上发布一篇名为《我们的目标:一家千亿美金的公司》的文章,他称未来趣店要成为一家市值1000亿美元、拥有团队超过10000人的公司。

罗敏说这话的时候,趣店的市值在50亿美元左右,而一年后的今天,再审视这句话的时候,趣店的市值徘徊在20亿美元。相比一年前,罗敏和趣店离当时的目标更远了。

截至美国东部时间3月5日,趣店股价收于6.09美元/股,趣店最新市值仅为17.8亿美元,较上市之初的百亿美元蒸发了超八成。

过去的2018年,趣店经历了不平静的一年,一方面由于监管政策收紧和市场形势发生变化,主营的消费金融业务生存空间收窄。

去年11月发布的2018年Q3财报显示,趣店“收获”了上市以来首个总收入环比下降的财报,当季度趣店总收入19.3亿元人民币(2.8亿美元),环比下降14%。在用户人数上,Q3财报也显示,趣店的活跃借款人数量同比大幅度下降,从2017年同期的630万人减少22.2%至490万人。

另一方面,在2018年,趣店旗下多个孵化项目的失利让这家公司走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。

去年底,一个月内三次裁员风波让趣店开始从内部撕裂,随着趣店被离职员工讨伐,趣店内部的团队管理、企业文化等诸多问题也逐渐被暴露在公众视野中。

在某种程度上,趣店面临的问题具有代表性,其创始人独特的性格和经历加上神奇的创业风口和资本的猛烈助推,让一个稚嫩的企业短时间内被催熟,但当它要告别草莽期时,补课成为一个不得不面临的课题。

近期加入了一个趣店的离职员工群,并与他们中的多位深入聊了聊。他们曾在不同的时期任职于趣店的不同部门,有的人已经离开了半年,有的人才刚刚离职。

过去一年,除了监管趋严导致的行业性业务收缩,趣店这家一度惊艳资本市场的明星公司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?这些离职员工从自己的视角分享了趣店过去一年的经历和变化

为避免偏颇,我们曾尝试与趣店沟通,但截至发稿时为止,尚未收到对方回应。

2018年的12月的一天,管培生王超离开了趣店,彼时,趣店正陷入裁员和搬迁的漩涡之中。据媒体报道,一天之内,有200位管培生离职,经过激烈交涉,趣店同意了“N+6.5”的补偿协议。

作为“N+6.5”补偿的受益者之一,连带着前一个月的工资,王超离职时拿到了8.5万元。对于趣店来说,对被裁管培生付出的高额赔偿只是趣店旗下大白汽车项目在2018年付出的惨重代价的一小部分。

2017年11月,王超加入大白汽车时,完全没有想到未来会经历什么。为了大白汽车项目,趣店前后总共招募了大概660人左右,王超和其他几十个人作是第三批管培生进入趣店,“前三批管培生数量还比较少,每批只有几个人,几十个人。”王超透露,后面几批入职的管培生数量迅猛增加,每次都在百人以上。

王超能感受到,为了大白汽车这个项目,趣店是花了大力气的。“据HR说,这660人是从全国一万多人里挑出来的”,他提到,这些管培生中,最差的学历也是211高校毕业的本科生,其中有不少985的硕士。为了吸引人才,趣店曾给管培生们开出了很有吸引力的薪水,承诺每月1万元无责底薪,每年18薪。

支撑大手笔投入的是趣店创始人罗敏对大白汽车的信心和期待,作为罗敏亲自带队孵化出来的项目,趣店希望大白汽车能成为其跃升千亿美元市值的发动机。

那些已经离职的员工还清楚地记得,在2018趣店公司年会上罗敏夸下的“海口”——大白汽车在2018年将卖出10万辆车,成为全国汽车零售的TOP5,再过几年,大白汽车的年销量将达到200万辆,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零售商。

(罗敏在趣店2018年会上讲话)

在大白汽车项目上,趣店延续了一贯快速布局的作风,从2017年10月31日第一家大白汽车门店在厦门落地,两个月之内就在全国开出了175家门店。

实际上,在最初的设想中,大白汽车规划的远远不止175家门店,“最早趣店计划开设5000家门店,后来调整到2000家,再到500家,最终(2018年2月份时调整到)175家直营门店。”趣店离职员工周四维透露。

不过另一个2015年就加入趣店的员工胡中闵则否认了存在最开始有5000家门店的计划,“不可能有那么多”,他表示大白汽车用的都是趣店的流量,当时用后台数据跑了一下,发现几百名之后的门店就没什么流量了,因此开始最规划的是五六百家门店,后来缩减到175家。

作为实现销售10万辆汽车的生力军,660名管培生被派往全国175家门店,王超被分配到了山东一个三线城市的门店。

“当时不光是趣店的高层对于大白汽车信心满满,管培生们也都想大干一场”,前趣店管培生李默称。

从当时来看,大白汽车确实是天时地利人和兼具:就“天时”来说,大白汽车项目站在风口上,项目推出前后,市场上出现了弹个车、毛豆新车等一批类似主打汽车融资租赁模式的新车商;从地利上看,大白汽车深耕三、四线小镇青年,开辟空白市场;“人和”角度而言,大白汽车招聘了一批高学历的管培生,不论是学习能力还是执行能力都极强。

在看似万事俱备的情况下,大白汽车扬帆起航。

但是事情却没有按照预期的那样顺利进行,问题逐渐一个个地暴露出来。

第一个暴露出的就是团队专业度问题。一位趣店离职员工称,大白汽车最开始是趣店创始人罗敏带队,后来由高级副总裁许龙负责,问题是这两个人都不是汽车行业出身的资深人士。

“项目启动之初,高管们原话:我们很简单,我有钱,他有车,我们买来进行分期”,周四维认为,“可是他们不知道汽车相关的太多了,保险,客服,车务,采购等等一系列的部门都没有(专业人士),赶鸭子上架,都是从0开始的摸索。”

在大白汽车项目刚对外披露时,外界就质疑趣店低估了汽车金融的门槛。周四维认为,整个项目失败的最根本原因,就是高管们低估了汽车行业的专业性,趣店没有也并不重视培养这种产业基因,“没有行业积累的互联网人,怎么玩的过资深汽车人?”

在一次与媒体的沟通会上,罗敏曾透露,大白汽车的采购是他自己亲自来做的。实际上在大白汽车之前,2013年罗敏曾经有过短暂的汽车团购的创业经验,与4S店合作卖豪车,除了这段半途而废的创业经历之外,罗敏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汽车行业从业经历。

不仅是高层缺乏行业经验,李默认为大白汽车整个团队在这个领域都是小白,660多名管培生,要么没有工作经验,要么来自各行各业,“以前做文员的,做编辑的,做教练的,现在去卖车”。他透露,在入职大白汽车之初,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招聘助理,“看了一两百份简历,只发现一个人是汽车相关行业出身,后来负责零采(零散采购)业务。”

“我也不懂老板是怎么想的,是请不到还是怎么样?”胡中闵对此也表示了短暂的疑惑。但很快他开始为大白汽车辩解:“传统行业术业有专攻,但互联网的路子是通的,无非是产品变了,卖车和卖手机都是一样的。”他认为罗敏希望从公司内部培养这些人才,“专业的人无非经验多点,少走一些弯路,但是有NB的人未必就一定能做成,而且还要考虑包括适应公司的节凑。”

缺少汽车行业的经验,加上趣店有自己的想法,大白汽车在很多地方都和行业规则背道而驰:比如说门店选择在商场附近,而不是地价便宜的郊区,销售人员也不像传统4S店那样西装革履。

按照许龙的说法,大白汽车希望让用户买车和买部手机一样方便,“带着女朋友在旁边吃个火锅,顺便就可以把车买了。”但是一位汽车行业人士认为,这种想法有点异想天开,即便是消费分期,汽车也是接近10万元的耐用品,不可能有太多的冲动消费。

另外,2018年8月,支付宝和趣店宣布“分手”,这给大白汽车沉重打击。彭博社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称,蚂蚁金服趣店的合作到期后,终止与后者的战略合作关系,趣店方面也承认,双方确认合作在8月到期后不再续签。

虽然趣店CFO杨家康在趣店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,终止与蚂蚁金服的合作对公司的运营没有实质的影响。但是王超和李默认为,这是趣店嘴硬。

“趣店和支付宝合作的时候,预约量很大,一个月2-3万的预约量”,李默提到,后来有时候半个月都没有人上门。

在王超的印象里,原先一家店一天有二、三十条线索,后来变成一个月有二、三十条线索了,再后来只留一家省级店的时候,线索也能用完。断了线索来源之后,大白汽车自己也想了很多办法,发过传单,也想过和车商、汽贸城、驾校合作,但都没有带来转机。

实际上大白汽车熄火的苗头在去年二季度已经出现,在2018年Q2财报中,趣店将2018年设定的销售目标从10万辆下调为2万5千到3万辆。

在大白汽车内部,团队也开始分崩离析。王超称,“队长”从开始的罗敏变成许龙,再后来许龙也开始调到了新的项目上,之后30多个项目负责人基本上走的只剩下了一个人。而底层员工们也开始惶恐不安起来,“当时内部传出大白汽车要被放弃、变卖的声音”,王超表示,大家心里也清楚大白不行了。

大白汽车陆续开始了闭店动作,开始是关闭半年以来不赚钱的门店,后来则是关闭流量较少的B级店,到最后关店动作变得更大,开始一刀切,只留下省级门店和部分流量大的门店,剩下的不管赚不赚钱都砍掉。

李默很不能理解的是,在被关掉的门店里,有些明明还是赚钱的,“我很清楚我待过的某个店,一个月至少能赚20万”。

经过大规模的关店,到了2018年9月,大白汽车从179家线下店缩减至40多家左右。据李默了解,这些剩下的门店现在也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。

“大白汽车的名声坏了,基本上没有翻身的希望了。”他说。

在趣店官网,“快”是写在企业文化当中的,它的另一种表述叫拥抱变化。

拥抱变化是罗敏的创业特质和标签,横贯他十几年创业生涯,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趣店成功的原因。但是多快算快?这个度,可能没人说得清楚。

即便在趣店员工心目中,拥抱变化这个词也是充满争议的,并不是每个趣店的员工都真的完全认同这种文化。

起码李默就认为,拥抱变化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朝令夕改,“好听点来说是快速决策、快速执行、快速纠正,不好听的说法就是拍脑袋决策。”

“今天刚和BD谈好的合作说变就变了,今天制定的一套金融方案明天就变了,今天说这种车型可以采购,明天就采购不了了”,李默认为,所谓的拥抱变化也要为在大白汽车的失利承担一定的责任——由于变化太多,合作方经常会觉得大白汽车不靠谱。

在大白汽车项目上,拥抱变化的另一个体现是管培生们每两到三个月就会调动一次。大白汽车实行的是一种叫“赛季”的制度,一般两到三个月为一个赛季,对所有人进行考核。排名好的调到业绩好的地区门店,排名差的调到业绩差的地区门店。

但是一位前管培生表示,赛季制度的弊端也很明显——一个员工刚呆两个月对当地熟悉了就要调走了。

快、拥抱变化的文化渗透在趣店和趣店孵化的各个产品上,除了大白汽车,在趣店后来孵化的“唯谱家”、“趣学习”,“相同”等诸多项目上都得到了体现。

在离开大白汽车之后,李默曾经调任到“唯谱家”干过一段时间,作为定位为高端家政的项目,李默认为,“唯谱家”这个产品粗糙的令人惊讶。

在阿姨招募环节,趣店选择了走捷径。“传统高端家政公司都是从东北、四川寻找阿姨,经过半年到一年的培训之后才输出到北京”,李默说,“唯谱家”没有这样的耐心,采取的捷径是做二道贩子,“有一段时间我的工作就是从工商系统导出家政公司的电话,然后疯狂打电话,让这些公司介绍阿姨。”

管培生不仅参与招募阿姨,还参与对阿姨的面试,“像我这样刚对家政行业了解一天的人,就让面试阿姨。”他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。

招到阿姨之后,下一步要进行培训。传统家政公司半年到一年的培训,在这里被缩水到一个月。关于培训的效果,李默举了一个例子,高端家政公司要求阿姨会做西餐,其中煎牛排是一个难点,一般都会进行严格而细致的培训,而在“唯谱家”的课程表里,留给阿姨们学习这门技术的时间很短,“看讲师演示一遍,自己做两遍就算培训完了”。

对于这些普遍只有小学文化的阿姨到底最后有没有学会煎牛排,李默很怀疑,他也没有机会验证这一点——至少他待在“唯谱家”的那时间里,没有看到有顾客成交的案例。

大白汽车、唯谱家、趣学习、相同,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项目以惊人的速度成立,然后又以惊人的速度被抛弃。

另一位趣店离职员工认为,趣店不一定做不成这些事情,但是很多项目需要行业积累,趣店放弃的太快了,“汽车、家政行业需要挖三米的井才能见到水,趣店才挖一米就放弃了。”

“我们在业务上拥有的是C罗级别的转身速度”,罗敏也以此为傲,他称,趣店时刻准备着做一些新项目,公司里面,永远都在测试三、五个项目,凡是能跟互联网相结合、高成长率的项目都在做测试。在他看来,“创业是孤独的,这种孤独在于,创业永远在不停做产品,不停的放弃产品,然后重新做新的产品。”

和管培生们不同,早年和罗敏一起并肩“打过仗”的老员工对于趣店的作风更多的是报以理解的态度。

和罗敏一起经历过趣店从大学生市场转型的胡中闵认为,变化既是趣店的常态也是整个互联网的常态,“互联网这个行业,今天可能你第一,明天你就死了”,他认为互联网是是迭代很快的行业,不能按照常人的思维来理解。

2015年到2016年趣店经历了一场大转型,多年之后依然让罗敏和趣店的老员工们感到心悸,当时校园金融业务被监管部门禁止,趣店匆忙宣布退出校园分期购物业务。

胡中闵认为这次经历给趣店的教训太深了,如果当时还继续坚持做校园市场的话,趣店早就死了,就不会有后来了,“没人想变,但是市场逼得你必须变,不变,日子就变得难过。”所以趣店一直有危机感,不断尝试其他的项目,给自己找更多的壁垒,尝试了不一定能成,但不尝试一定不成。

“大白汽车的管培生们来的时候趣店的业务都比较稳定了,没有经历过那段阵痛时期”,胡中闵觉得,“他们没有经历过趣店转型的痛苦,放弃自己的强项业务,从一个只有一家竞争对手的赛道到有N多大公司的赛道。”

“但我们这去了几年的可能会理解”,他说,不变就等死。

如今趣店依旧在快速试错的路上狂奔,多位接近趣店的人士,趣店现在正在做高端红酒进出口和奢侈品租赁。后者据说定位为“高端唯品会”,目前正在想法设法采购名包的阶段,“很多专柜对于买包是有数量限制的,他们现在做法就是找尽可能多的人去买包”。

不过对于这些项目,员工对前景存疑。“我想不通趣店这种口碑的公司,为何偏偏要做要好口碑才能做好的事情。”一位了解这些项目的人士感慨。

2018年1月初,网络在线答题正火爆网络,罗敏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,趣店旗下大白汽车以1亿元广告费赞助映客旗下的“芝士超人”。

 

根据一位映客人士透露,这一个亿的谈判过程只有一个通宵。面对别人的惊叹,罗敏表现镇定,表示只是“正常广告投放”。

“保守估计,通过这样的渠道,1亿投放可以获得约500万用户,这个量级可能是传统投放渠道的10倍。”在之后的媒体采访中,罗敏认为这次投放很划算。

王超和李默的感受是,大白汽车的亿元广告费实际上只是听了响,对用户拉新基本没什么帮助。

出手大方,敢拿重金砸市场,是外界对罗敏和趣店的印象。

在趣店孵化的各个项目上,出手阔绰也是常态。李默举例称,在“唯谱家”项目上,为了让家政公司介绍阿姨,趣店给出了高额的中介费,介绍一个阿姨给四、五千元,他见过最高的甚至高达九千。李默感慨,“介绍一个阿姨赚的中介费快赶上我们一个月工资了。”

为了推广项目打开市场,“唯谱家”也曾不计成本地赞助一些高端小区物业的活动,“一个200平方米的场地租一回多少钱,任由对方开,五千?行,一万?行,两万?也行。”

一个离职员工认为,不光是大白汽车和“唯谱家”,在很多后来失败的项目上,趣店都花了很多的钱,但新的项目仍旧继续,“趣店不差这个钱”。

公开报道显示,罗敏出生寒门,据说在创业之前一度生活拮据,他很喜欢玩游戏,但是一直买不起电脑,直到大四才舍得花1800元从同学手中买下一台二手电脑。

但是对趣店的很多员工来说,他们很难将这段经历和现在的罗敏结合起来。

一位趣店离职员工举了这样一个例子——罗敏曾经在北京约了周末和人踢足球,工作日就从趣店全国员工中挑选了一批会踢球的员工飞到北京,陪他踢球,第二天再让这些人飞回去上班。“这是真事,还不止一次。”

在离职员工眼里,趣店对待员工也很大方,除了用18万高额年薪雇佣管培生和以百万年薪招聘18名90后CEO助理之外,大白汽车各地招聘的普通店员的薪资也高于行业平均水平。“一般城市招聘的底薪是7000元左右,外加提成,其他城市也能给出四、五千的底薪”,李默称,这种薪资水平远超当地平均薪资水平。

除了薪资之外,趣店在吃住行福利方面都让员工感到满意:每个管培生每个月有1000到1500元的餐补,出差住酒店公司可以报销,出差的动车票和飞机票都可以报销。

2018年2月,趣店集团在厦门举行上市后的第一次公司年会,近两千名趣店员工从全国各地飞抵厦门,三天的年会过后,他们拿着公司为他们买好的机票飞回家乡过年。

这种大方也催生了资源浪费。以打车为例,李默提到,大白汽车在前期对于员工打车没有任何额度上的限制,只要有车票都可以报销,不限地点、不限时间。“按照老大的说法,就是你能打车过去就别坐公交”。李默在厦门工作期间,打车多的时候甚至一天能花四、五百块钱打车费。

到了后期,财务对员工打车报销的要求稍微严格了一些,要求他们提供打车时间和打车原因,“但也不怎么查,只要不是太嚣张就行”,李默称。

王超提到,趣店招募的660位管培生除了职务不同,在级别上都一样,薪资也一样。“大家谁也不服谁。”王超表示,在前期大白汽车项目刚起来,大家都很忙的时候,管理的问题还不明显。但随着后期由于项目进展不顺,开始闲下来的时候,内部矛盾就可以出现,开始争夺个人利益,内部八卦不断。

这些问题,员工们不是不想反映,多位离职员工都表示,他们很少能有机会见到罗敏。“我了解罗敏也都是从网络上看到的”其中一位离职员工说。

一位离职员工表示,自己从大白汽车离职之后,曾想和趣店的某高层提一下意见,结果发现自己的微信已经被拉黑了,后来才知道,这位高管拉黑了所有离职的员工。

以校园贷起家的趣店在经历了短短三年的发展之后成功上市,成为一个市值几十亿美元的公司。这家暴富的公司也一度深陷舆论漩涡之中。

在离职的员工中,他们对于趣店的看法复杂而多样——有人希望趣店变好,并且认为趣店值得变好,而有人认为,趣店未来已经不值得期待了。

趣店的离职员工对罗敏的评价也呈现出两极化:有人认为罗敏是个暴发户、土豪,没文化。也有人认为,罗敏是个聪明人,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
不过无论在员工还是投资人眼里,罗敏的长处和短板都表现的同样明显。

大多数人对于罗敏的执行力表示佩服。蓝驰创投合伙人朱天宇给罗敏的评价是,“罗敏就像个“猛张飞”,想到什么就做什么,执行力很强。”罗敏的另一位贵人,梅花创投创始人吴世春也提到,罗敏的优势是自己看到别人怎么做,就能爆发出快速的执行力和响应能力,把它快速落地。即便是离职或者被裁的员工们在提到罗敏时,也赞叹他对风口的把握,总能踩准节点。

但罗敏的短板也很明显,也有人认为,趣店之所以在各个项目上轮流转,但很少成功,关键原因还是太过投机和浮躁。

吴世春曾指出,罗敏对于很多问题思考的不够,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,没有想透别人为什么这么做。“你能领先一步,但是你不能保证后面三四步还能继续领先下去。”

“趣店要走的更远,罗敏要反思很多东西”,一位前趣店人士认为。

罗敏曾在媒体采访时提到,自己性格上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善于改变,善于自我否定,“我自认为是个吕蒙式的人,而且每三个月我都会变个样”,他认为,“所谓成长,就是要不断与自己的过去为敌。”

(应受访者要求,文中王超、李默、周四维、胡中闵为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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